欢迎书友访问新御宅屋
首页大奉打更人 第两百五十章 匹夫一怒(8000)

第两百五十章 匹夫一怒(8000)

    时间往前推移,大概两刻钟前,打更人衙门。
    噔噔噔.........一袭青衣的许七安踩踏着楼梯,缓缓下楼,周遭是一群神色复杂的吏员。
    浩气楼本质上是魏渊的办公地点,楼里有许多传递消息、分析情报的吏员和智囊。
    袁雄新官上任三把火,只来得及烧到打更人,浩气楼里的吏员暂时没被波及,如果袁雄没死,这把火迟早会烧到他们头上。
    因为他们都是魏渊的心腹团队。
    只是没想到,袁雄昨日刚接任魏公之位,入主浩气楼,今日便死于许七安之手。
    吏员们站满每一层的楼道拐角,默默的看着他,看着这袭青衣缓步下楼。
    一双双目光里,有崇敬,有悲伤,有感动,有泪光闪烁。
    这些天的朝局变化,昨日打更人衙门发生的事,他们看在眼里,心里清楚。
    明面上没有说话,心里必然有怨恨。。
    然,手里能握笔的,握不起刀。能握刀的,却握不住那一闪即逝的勇气。
    魏公坐镇打更人二十一年,受其恩惠者比比皆是,现在他死了,朋党树倒猢狲散,各党派冷眼旁观。
    到最后,是这个入职打更人不到一年的年轻人,为他冲冠一怒。
    众吏员望着他,沉默中酝酿着悲伤。
    许七安出了浩气楼,来到袁雄尸体前,抽出刀,割下他的头颅? 拎在手里。
    你要让魏公身败名裂,我不答应!
    吏员们冲出了浩气楼,拥堵在楼外。
    许七安转身离去时? 身后传来一个哽咽声:“许银锣? 你逃吧.........”
    是浩气楼前? 那个值守的小侍卫。
    “许银锣,走吧,你走吧。”
    “许银锣? 丢了人头? 赶紧走吧。”
    “求你了.........”
    他们似乎预见了什么,各自发出自己的声音。
    声浪嘈杂,却字字肺腑。
    许七安脚步停顿一下? 径直离去。
    他沉默的往衙门外走去? 沿途? 打更人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其上? 无人说话? 亦无人敢拦。
    一道道目光停在他身后? 而后转向那颗被拎着的头颅。
    众人纷纷变色。
    那袭青衣很快离开打更人衙门,沿着长街朝皇宫方向去了。
    沉默之中,有银锣颤声道:“不能这样啊。”
    闯入衙门杀人,完事后没有立刻撤退,而是拎着脑袋出门? 往皇城走.........
    有人突然尖叫道:“他要去皇宫闹事!”
    “这样不行的? 魏公不在了? 没人能像上次那样护他? 他杀了袁雄,这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不能再闹事了? 得赶紧逃。”
    “谁能拦他,拦不住他的。”
    太冲动了,上次他能杀国公,是因为有魏公,有诸公死谏,这群文武百官在前头顶着压力,他才能全身而退。
    这次情况不一样,他敢闹事,绝对会招来军队和高手的镇压。
    宋廷风和朱广孝拎着刀,率先追出去。
    其余打更人相视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等,有妻儿老小,不能冲动。”
    “就,就去看看,只是看看。”
    “总之不能什么都不做。”
    至于到时候怎么应对,他们也没想好。
    给自己找了理由后,有人迈动步伐,冲出了衙门。
    接着,一个两个.........蜂拥而出。
    ..............
    卯时一刻,秋寒霜重,大多数百姓还没晨起。
    街边的早食摊前,一位摊主双手捧着热腾腾的豆浆,走向桌边的食客。
    某一刻,他望向了街面,瞪大眼睛,手里的海碗坠地摔碎,滚烫豆浆溅了一地。
    食客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昏暗的晨光中,一袭青衣持刀而行,左手抓着一颗头颅。
    他身后,跟着近百位打更人。
    摊主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食客:“那是不是许银锣?”
    “啊,他就是许银锣?”
    也有人没见过许银锣真容的。
    “没,没错,是他,是许银锣,他要作甚啊。”
    “手上拎着脑袋,嘶,许银锣又要杀贪官了吗。”
    “身后跟着那么多打更人........”
    街边的摊贩、早早进城的货郎,以及部分外出赶工的百姓,有幸见到这一幕。
    在发现许银锣沿着主干道,朝着皇城方向走时,在旁目睹的百姓不免交互交流。
    “许银锣手里拎着的人头是谁?”
    “谁知道呢,肯定不是好人,否则许银锣不会杀他。像这样声势浩大的情况,我记得上一次还是菜市口斩两名国公,可惜那次我没亲眼见证........”
    声音突然顿住。
    几秒后,有人尖叫道:“跟上去,跟上去看看。”
    原本仅是惊奇的百姓,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呼朋引伴,遥遥坠在打更人后边。
    一路走着,路人指指点点,互相打听。
    “这是闹那般啊。”
    “你们跟着这群打更人作甚。”
    队伍里的百姓就说:“领头的那是许银锣,没认出来吗?你们瞎了狗眼。”
    “莫要废话,我们也不知道,跟着看热闹就成,别忘了,许银锣上次这般兴师动众,是楚州屠城案。”
    不明就里的百姓大惊失色,于是加入了队伍。
    ............
    皇城,城墙上。
    镇守南门的羽林卫,遥遥看见宽敞的主干道,人潮汹涌而来,俯瞰之下,全是人头。
    当先一袭青衣,而后是百位打更人,最后是松散的百姓。
    近千人的队伍,京城繁华富庶,百姓普遍慵懒,起的比较晚,尤其随着秋意加深,天气转冷,不是迫于生计的家庭,这时候都还在睡梦里,与温暖的被窝缠绵。
    因此,能拉拢起近千人的大队伍,在这个时候,已经殊为难得。
    羽林卫们很快无视了百姓,在百位打更人身上流连片刻,直直锁定领头的那袭青衣。
    前银锣许七安,腰上悬挂着人头。
    羽林卫南城统领,脸色严肃的吩咐道:“预热火炮,准备弩箭,听我命令..........”
    面对这个大煞星,再怎样的重视都不为过,尤其近来局势紧张,朝廷要治魏渊的罪,这个节骨眼,许七安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位羽林卫统领,站在城头喝道:“皇城重地,闲人止步。”
    说话间,他抬起手,城头的羽林卫或调整炮口,做示威性瞄准。
    或抬起军弩,拉开硬弓。
    只等长官一声令下,发动攻击。
    那袭青衣果然停了下来。
    见状,羽林卫统领松了口气,魏公一死,这个桀骜的年轻人,也不得不收敛无法无天的性子。
    这时,他看见许七安接下腰间头颅,高高举起,大喝道:
    “二十一年前,魏渊率军出征山海关,与妖蛮、南蛮和巫神教决战山海关,大捷而归。此战若无魏渊,便无大奉。然,功高震主,为皇帝所不容,被迫废去修为,夺去兵权,屈居朝堂。”
    身后的打更人,一脸不忿,为魏公鸣不平。
    百姓里,年轻人并没有太多感触,年纪大的则知许银锣说的是实话。
    羽林卫统领眯了眯眼,手依旧抬着。
    “二十一年后的今日,魏渊率军出征巫神教,昏君唯恐其凯旋,难以压制,串连奸臣,断十万大军粮草,于靖山城联手巫神教,杀魏渊,覆灭军队。
    “后,与奸臣袁雄合谋,污其名,毁其誉,将十万大军以命相搏换来的胜利践踏。”
    声音高亢响亮,一声声的传入百姓耳中。
    听的他们哗然,骚动。
    出征巫神教的大军死伤惨重,这是近来满城哄传的谈资,就连贩夫走卒们,歇下来凑在一起喝茶时,都会怒斥几声宦官误国。
    但同样一件事,从许银锣口中说出来,却完全是两回事。
    皇帝串联奸臣,断大军粮草.........联合巫神教杀统军元帅..........街上,但凡听到这些话的百姓,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打更人们的眼眶瞬间红了,不是悲伤,而是愤怒。
    许宁宴这番话若是属实,于他们而言,这是不容忍受的,不能原谅的罪行。
    “放箭!”
    羽林卫统领厉喝。
    弓弦震颤声,炮弹出膛声,响成一片。
    呼啸的炮弹,裹挟着白光的弩箭,一股脑儿杀向许七安,不顾普通百姓死活。
    百姓们惊叫起来,四散而逃,找掩体躲避。
    轰轰轰!
    炮弹和弩箭在半空炸开,仿佛遇到了无形气界的阻拦。
    “吾痛心之至,不忍祖宗六百年基业,毁于昏君奸臣之手.........”
    许七安巍然不动,狠狠掷出人头,声如惊雷:“故今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
    城头,火炮床弩应声炸裂。
    抛人头过皇城,一袭青衣撞碎城门,杀向皇宫。
    ...........
    “狗——皇——帝——”
    金銮殿内,随着这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太平刀呼啸掠空,要把那袭黄袍钉死在龙椅上。
    诸公的目光追随着刀光,望向那位俯瞰朝堂近四十载的君王。
    只见,元景帝探出手,以血肉之躯,抓住了绝世神兵的锋芒。
    太平刀喷吐刀气,嗡嗡震颤,却无法挣脱这只洁白如玉手掌的桎梏。
    “你以为朕,修道二十一载,当真如此不堪?”
    元景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许七安,语气平静,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灵,主宰一切。
    两人隔着大殿,目光交汇,许七安便知道,贞德和元景融合了。
    一气化三清,三者一人,一人三者,能分能合。
    “你以为我来杀你,凭的只是匹夫一怒?”
    许七安同样以平静语气对待,一字一句道:“先帝贞德!”
    “你竟知道朕的身份!”
    元景帝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惊讶。
    嗡!
    太平刀震荡出一道道刀气,让铺设黄绸的大案分崩析离,让金阶出现道道刀痕,某一道刀气斩碎了小巧八卦铜牌。
    八卦铜牌化作刺目的清光,下一刻,元景帝和太平刀消失在金銮殿。
    传送法器!
    弑君,杀的不止是元景,还有贞德。
    贞德是渡劫高手,许七安自身亦是三品,战斗不能发生在京城里。
    否则,百万生灵将灰飞烟灭。
    许七安扫过殿内诸公,他们表情僵硬,目光迷茫。
    “帝无道,许某今日伐之,诸公在殿内好生待着,静等结果。”
    说罢,他取出一块小巧八卦铜牌,捏碎。
    清光将他包括,消失不见。
    ...........
    午门广场大乱,号角和鼓声传遍皇宫,大内侍卫蜂拥向午门。
    趁着寝宫守卫薄弱,怀庆率领心腹侍卫队,直奔元景帝的居住的景阳殿。
    “绑了!”
    清冷矜贵的皇长女挥了挥手。
    二十名修为高深的侍卫毫不费劲的将寝宫外的大内侍卫制服。
    怀庆怀里捧着一叠手书,疾步行动,裙裾飞扬间,独自进入元景帝寝宫。
    跨过高高的门槛,直奔御书房的怀庆,猛的顿住步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折转走向寝居室,看见了绘制于地的阵法,看见了浮空的珠子。
    看见了痛苦挣扎,正一点点被吸扯出来的金龙。
    地底金龙........龙脉?这就是父皇的谋划?他想做什么?
    怀庆心里闪过诸多疑问,她刚想靠近,便见珠子内那只眼球转动,幽深的盯着自己。
    被这只眼球盯着,怀庆心里一凛,与此同时,炼神境锤炼出的武者本能疯狂预警。
    怀庆是个睿智且果断的女人,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返回御书房,在大案上摊开一份份手书,为它们加盖玉玺。
    手书内容有两类,第一类是紧闭城门的命令;第二类是调配禁军的命令。
    手书已经加盖过内阁的大印,只要再盖上皇帝玉玺,就能关闭京城所有城门,把京城里的军队死死摁在城里。
    当日地书群议事,天地会成员们一致认为,弑君必须满足两个前提。
    一,战斗不能发生在城内。
    二,由元景帝直接统率的禁军五营不能插足战斗。
    禁军五营分别由掌控先进火炮、车弩床弩的神机营;装备精良奔掠如火的骑兵营;重骑兵组成的冲锋营;重步兵组成的百战营;以及水师组成。
    这是大奉最精锐的部队,不管是作战能力、装备,还有军中高手,都是拔尖的。
    如果这支军队能倾巢而出,别说大奉境内,即使是九州,能与之抗衡的军队也屈指可数。
    他们存在的意义,是护卫京城,保证这座一国之都不被攻陷。
    加盖好玉玺,怀庆奔出寝宫,唤来侍卫长,道:
    “速去禁军营,把这五份手书交给各营统领。
    “其余手书,让人送去内阁,交给王首辅。”
    她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
    ..............
    京郊,南苑。
    铭刻在树林外的阵法亮起,出现一袭黄袍的元景帝,他手里握着太平刀,冷静的环顾四周。
    “南苑!”
    仅是扫了一眼,他便认出这里是皇家猎场,两百六十里的广袤林地,确实很适合作为战场。
    元景帝目光望向某处,眼里流淌着深深的恶意,抖手,甩出太平刀。
    那里清光闪烁,现出许七安的身影,太平刀刚好激射而来,仿佛是他自己撞上刀口。
    叮!
    金色光芒炸舞,太平刀被弹飞,而后开心的投入主人手中。
    元景帝忍不住眯起眼睛,眉头紧皱:
    “三品了?我明白了,难怪当日魏渊气血不足二品,原来留了后手。啧,要不是对他极为熟悉,朕不得不怀疑,你是他的私生子。”
    被地宗道首污染的他,不加掩饰自己的嫉妒,恶意变成杀意。
    嫉妒是人性里最恶劣的情绪之一,这位潜修二十年,从一个普通人晋升二品渡劫,成为九州巅峰那一小撮人物的皇帝,由衷的嫉妒起这个年轻人。
    相比起他的忍辱负重,对方一路高调,收获名利,连魏渊都甘愿为他铺路。
    仅用了一年时间,从区区一个蝼蚁,成为三品武夫。
    许七安收刀入鞘,一边蓄力,一边冷笑:“如果我告诉你,怀庆和四皇子是他的血脉,你信吗?”
    元景帝缓缓收敛表情,冷漠道:“你在挑衅朕。”
    回应他的,是许七安的悍然一刀。
    惊艳的刀光劈出。
    太平刀+天地一刀斩+心剑+养意+佛门狮子吼!
    玉碎!
    伴随着刀光而出的,是震耳欲聋的狮吼,震人心魄。
    元景帝察觉到了这一刀的强大,身影突兀消失,以极快速度闪现,一道道明黄身影一闪而现,复一闪而逝,但他无论如何都躲不开这一刀。
    他伸出双手,掌心缭绕金光和乌光,握住刀光。
    嗤........
    气机消融声里,刀光湮灭。
    道门阳神,号称不朽法身,是金丹万法不侵特性的升华。
    而一旦踏入一品陆地神仙境界,阳神和肉身重合,甚至能和武夫啪啪肉搏。
    当然,攻击力和持久性肯定不如武夫。
    许七安出现在元景帝身后,一刀斩下,他没指望四品的“意”能伤害二品渡劫高手。
    意,也是要修炼的。
    武夫的意,在二品时才能升华,三品是不死之躯,与四品的意没有什么关系。
    就像儒家的四品和三品同样没什么关系。
    许七安要的是,利用这一刀,拉近双方的关系,一套连招重创对方。
    元景帝仰头,无声长啸。
    许七安脑子“嗡”的一震,出现头晕眼花症状,周遭方圆数十里,小如虫豸,大如麋鹿、野猪,纷纷毙命,身躯完好无损。
    抓住他元神震荡的间隙,元景帝袖中冲出一道道光华。
    照神镜,摄住对方元神,延长控制。
    招魂幡,刷出一道道阴光,攻击元神。
    三根噬魂钉激射,试图洞穿对方的头部各处穴位,但在武夫体魄之下,无奈弹飞。
    两枚铜环锁住许七安双手手腕。
    道门七品叫食气,可以驱使法器,包括飞剑,到了元景帝这个境界,一次驾驭多件法宝轻而易举。
    另外,道门也是术士之外,极少数具备炼制法器能力的体系。只是没有术士那样精通,几乎什么法器都能炼。
    一边驾驭法器攻击,元景帝一边召唤出一口青锋,一剑递出,煌煌剑光铺天盖地。
    他走的是人宗的修行之法,同样是人宗二品,攻击力不比洛玉衡差。
    道门三宗里,人宗是最具攻击性的。
    即使在武夫中,论及攻击力,人宗剑术亦是佼佼者,且专破武夫的铜皮铁骨。
    剑光之下,金刚神功坚持了几息,没能撑住,一剑穿心。
    殷红鲜血在许七安背后喷溅。
    元景帝疯狂催发剑气,磨灭这个新晋三品的生机,眼里闪烁着和地宗妖道如出一辙的恶意,狞笑道:
    “初入三品的武夫,也配与朕争锋?”
    他踏入二品多年,举国资源修行,岂是这个初入三品的小子能抗衡。
    “抓住你了。”
    许七安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咆哮道:“神殊!!”
    一股深沉浩瀚,森严可怕的气息,在许七安体内复苏。
    眉心浮现一抹宛如火焰的魔纹,皮肤迅速染上漆黑,脑后浮现一道火焰光环。
    许七安的气息暴涨,从三品初期,瞬间冲到三品巅峰。
    这不是神殊一个人的力量,是两者合一的力量。
    砰!
    法器铜镜炸裂。
    招魂幡炸裂。
    铜环炸裂。
    “我来主导!”许七安说。
    如今已是真正高品武夫的他,掌控着化劲的能力,一样能连死其他体系的高手,不需要再由神殊主导。
    “好!”
    他体内,传来神殊低沉的嗓音。
    神殊是被迫唤醒的,能叫醒一位绝顶强者沉眠的,当然只有另一位绝顶强者。
    当日苏醒后,许七安说对监正只有一个要求,那个要求就是帮他唤醒神殊。
    不过当时监正拒绝了,没说理由,只是让他先去一趟云鹿书院。
    从院长手中接过魏渊留给他的血丹,许七安才知道监正的用意。
    神殊一个喂不饱的无底洞,他若是醒着,魏渊的血丹就白白便宜了神殊。
    下一刻,狂风暴雨般的打击降临在元景身上,层层叠叠的气浪炸开。
    元景帝只觉得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全是敌人。打击从不同角度而来,密集如雨,无法躲避,难以反抗。
    这就是高品武夫。
    噗!
    许七安双手合并,穿透元景帝的胸膛,用力一撕。
    分尸!
    鲜血洒在漆黑虬结的身躯,愈发的凶厉如魔。
    这一刻,元景帝正式死亡,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金光与乌光交缠的身影遁走,凝立半空,脸色阴沉的俯视着许七安。
    先帝贞德。
    许七安默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往事,闪过元景帝威严冷漠的形象。
    闪过这位帝王高坐龙椅的景象。
    尽管他早已被贞德取代,尽管往日的那位帝王,一直是先帝贞德,但他依旧涌起强烈的畅快感。
    他亲手杀了这个狗皇帝,从此刻起,元景成为历史,不复存在。
    贞德面皮微微抽搐,元景这副身体虽然修为有限,但对于他来说,却是实打实的一条命。
    一气化三清,一人拥有三条命。
    交手一刻钟,他就损失了一条性命。
    忌惮的审视着那尊如神似魔的身影,贞德帝霍然醒悟了什么,指着许七安,咆哮道: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你就是当日出现在楚州的神秘人物,桑泊底下的封印物在你身上!”
    他又怨毒又仇恨。
    原来是他,杀镇北王的人是许七安。
    “早知是你,当日你回京城后,朕就应该把你碎尸万段。朕后悔了,朕错过了多少次杀你的机会。你能瞒过朕,是因为监正替你屏蔽了天机,让朕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贞德帝气的心态炸裂,他亲眼看着这个小人物成长,养虎为患,容忍这个小人物一步步成长。
    到如今才知道,杀自己另一具分身的人,就在身边。
    许七安不但杀了他的分身,还带着尸体回京,上蹿下跳,杀国公,当着百姓的面痛斥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贞德帝既惊又怒,心里的恶毒如翻江倒海,咬牙切齿道:“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许七安淡淡道:“元景已死,今日之后,大奉皇位易主。”
    闻言,贞德帝露出得意嚣狂的笑容:“你说的没错,今日之后,大奉确实要易主,它将成为巫神教的附属国。”
    果然,先帝的目的是让大奉成为巫神教附属国,他想效仿萨伦阿古..........许七安皱了皱眉:
    “你打算怎么做?”
    贞德帝吞吐着天地灵气,恢复状态,他张开双臂,似是在展示自己的伟大,道:
    “你知道龙脉吗?王朝统治中原,统治的不仅是人,还有疆土。人心凝聚气运,而龙脉,是气运和疆土凝聚的精华。
    “我只要把龙脉之灵抽出来,献给巫神,中原就会天灾人祸不断,但又因为龙脉未亡,起义往往无法成功。而巫神教掌控着中原龙脉,天命所归,入主中原轻而易举。”
    “所以你要帮巫神教杀魏公?”
    许七安对龙脉不了解,但对气运了解,大奉损失一半气运后,这些年国力江河日下,不是这里闹旱灾,就是那里闹水灾。
    连年不顺。
    而得了气运的自己,这一路走来,总能逢凶化吉,奇遇连连,短短一年晋升三品,表面看是受到了某些大佬的恩惠,其实,这本身就是气运加身的表现。
    龙脉若是被巫神教夺走,结果可想而知。
    “魏渊必须要死,他若活着,今日我面对的就是他。而一位二品武夫的战力,可比你要强太多了。”
    贞德帝继续吞吐灵气,刚才狂暴的打击,对他造成了些许轻伤。
    “魏渊是几百年都难见的帅才,他不死,萨伦阿古寝食难安,巫神教即使握着龙脉,也未必能轻松的入主中原。当然,我杀魏渊还有第三个原因,不久后你自会知晓。
    “对了,上朝时,我已经启动阵法,剥离龙脉,你要不要赶回去阻止?我不介意到城中打一场。”
    我介意.........这些魏公也预料到了吧,靖山城一役,同样是巫神教的请君入瓮,但魏公没有选择,如果坐视巫神挣脱封印,就算魏公领兵打仗能力再强,也斗不过一个超品...........许七安问道:
    “你想要抽走龙脉,监正会同意?”
    身为一品术士,没人比他更懂气运。贞德帝想在监正眼皮子底下抽走龙脉,痴心妄想。
    监正虽然不能杀贞德,但他可以阻止龙脉被抽走。
    贞德帝大笑道:“监正是我长生计划中最大的敌人,如果没有办法拖住他,我又怎么会抽龙脉?”
    许七安眉头紧皱。
    ...........
    灵宝观。
    洛玉衡走出静室,来到小院,朝着院中小池伸出白皙小手。
    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破水而出,把自己送到她手里。
    洛玉衡一步跨出,消失在院中。
    ............
    观星楼。
    虚空中传来波动,一道裹着巫师袍子的身影,从虚空中跨出。
    这是一个手里握着赶羊鞭的老人,须发皆白,目光平静温和,但就是这样一位与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的老者,他的出现,让观星楼上空阴云密布。
    黑云滚滚,距离观星楼很近,近的仿佛就在头顶,一道道炽亮的闪电在云层中游走。
    老者出现的刹那,八卦台亮起一道道阵纹,对他进行绞杀。
    但老者仿佛不在这片天地,任何对他的攻击都不奏效。
    “徒孙,你若是有魏渊的破阵之力,师祖我现在就走。”萨伦阿古笑眯眯道。
    监正捻酒杯,悠哉哉的抿了一口。
    “大奉国力衰弱至今,你还有几成实力?”萨伦阿古在桌案边坐下。
    监正冷笑道:“术士动的是脑子,武夫才只知道用蛮力。”
    说话间,桌案出现一副棋盘。
    “下一局吧。”
    “以棋定输赢?”
    监正淡淡道:“不,这一局走完,事情也结束了。”
    .............
    PS:这段剧情我会慢慢写,大家别催,写得快,反而写不好。速度和质量是成反比的。希望大家别催。


同类推荐: 仗剑斩桃花美人仙尊的小玩偶丢了龙使[御兽]执子之手gl[修真]国民女配之抓鬼天师病美人师兄有尾巴地府团宠五岁半宿敌竹马竟成我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