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夜,房间里灯火通明。
可是严大师觉得,后脊骨在咯吱咯吱地,爬上一串冰。
眼前的男人,好看得如同雕刻般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光亮,犹如噬人的黑洞,隐隐席卷着狂暴的力量。
相人无数,自命火眼金睛。
严大师自认对人的面相及神情极其熟稔于心。
盛予墨,有帝王之相。
可是,却也有滔天的龙威与杀戮之气。
他一旦肆无忌惮地释放这种威压,对普通人的精神折磨,堪称残酷。
他看着严大师,漆黑而杀意外露的眼眸,让严大师压根不敢直视。
“什么男人?”
“我、我这个并不知晓……”严大师有生之年,靠一张嘴皮子忽悠了无数人,心理素质也绝对过硬,可竟然头一次结巴了。
他悔啊,白天在美食广场的时候,应该分一点神去观察那个女孩身边的男人的……
“不知晓——”盛予墨拖长了声音。
一旁的冷面暗骑随即往前跨了一步,少主这个声音,是要解决某样东西了。
“我只算出来是个年轻人,可是具体也算不出来了,”严大师膝盖软得差点给跪了,“墨少,严某也就这点能耐了,要不然您找一下张大师、李大师?说不定他们能算出点什么?”
盛予墨无声片刻,似乎把情绪隐去了半分。
“女人又是什么人?”
严大师差点要把自己舌头咬了。
早知道就不托大,说什么一男一女了……他这是在自掘坟墓啊!
“女人……该是小西小姐亲密之人……”严大师不愧是个老江湖,仅仅凭借下午那一眼,就推断了个七八不离九。
可惜那女孩及时发现了他的目光,要不然他还可以看出更多东西……
“没了?”一旁的冷面暗骑忍不住问。
这老东西,挤牙膏一样,挤点吐点,也不知道有几句是真话。
“苗祯,送客。”盛予墨冷冷下令。
姓严的也就这点本事了。
不过,很奇怪,明明觉得他应该是在胡诌,却又从他神色里看出几分把握。
难道他真的是算到了什么?
严大师喉咙里哽了哽,最终还是不敢提报酬一个字,连滚带爬离开了御庭。
妈蛋!
这是从死神的镰刀下捡回一条命吧。
“少主,您看这个姓严的,不像个骗子?”回来的冷面暗骑苗祯,忍不住问盛予墨。
盛予墨冷眼一扫,“你有其他消息?”
苗祯后背一寒,认命地垂下头:“属下无能。”
“简家的事,查到什么?”盛予墨按下心头不断翻滚的戾气,问苗祯。
“加上前夜里那次,简家已经闹过三次鬼了。”苗祯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盛予墨,“一次是简家小姐和仆人说在后院见到丧尸,一次是葬礼上萧漫遗像突然活了,钻出女鬼,还有一次就是前夜,据说院子里突然来了厉鬼,伤了一大家子的人。”
“伤的人有哪些?”盛予墨又问。
苗祯办事向来靠谱,“这是受伤人员名单以及所受的伤。”。
“呵,”盛予墨扫了一眼名单,不觉发出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