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桑医生呀,桑雪燕。”
丁永强不以为然地回答他,他并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这么问。
“哦……”睿一没再说什么。
凌英杰被抓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慕家,慕子麟兴冲冲地跑上楼去健身房找母亲。
尤佩铃每天这个时候都在这里健身,虽然已到中年,但是身材依然如同当年那么窈窕。
从她身上印证了一句话,世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
一见儿子进来,她立即停了下来,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条干毛巾擦脸上的汗水。
“儿子,什么大喜事儿这么开心?”她边问边扭着水蛇腰走过来。
“妈,我姐夫打电话告诉我,凌英杰被抓到了!”慕子麟只顾着自己高兴,没有注意到母亲脸上的变化。
尤佩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的心情特别复杂。
二十多年了,这是第三次听到凌英杰的消息。
当年,她摇摆不定的在慕家的财富和凌英杰之间徘徊的时候,是慕子念和丁永强的压力促使她选择了慕骏良。
凌英杰是她的初恋,更是差点儿结婚的对象。
要不是穷怕了,二十多年前他们也不会设计美人计来诱惑慕骏良。
俩人或许结婚生子过着平凡的普通人的生活。
她一度用挥霍金钱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忘了曾经犯下的错。
可是,在听到凌英杰三个字的时候,曾经的那份悸动还是那么的令她心神不安。
但想想后来凌英杰所犯下的那些错和罪,也算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这二十多年来,她既然已经安心当她的慕太太,又有了子麟这么懂事的儿子,她也该知足了。
“妈……妈?您怎么了?您在听吗?”
慕子麟见母亲在发愣,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尤佩铃这才回过神来。
“子麟,你刚才说什么?”
“妈,我发现您最近老是走神,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没有,妈清闲得很,身体更是好得很,对了,你去看了你爸没有呀?”
她急于把儿子打发走,不然以儿子的聪慧,肯定能看穿她的心思。
凌英杰被抓到了,她既难过又感觉压在心里的一颗石头落地了。
“还没有,我回来就先来告诉您这件事儿,妈,以前的人和事都彻底过去了,您也早就放下,您和爸爸也有了我,您别再去纠结那些不值得想的事。”
“您有什么想不通、想不明白的,您就对我说,我永远是您最忠实的听众,从小到大您对我说了多少话,我都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爸。”
尤佩铃看着儿子,认真地说:“子麟,你放心,妈没有留恋过去的事儿,妈是在替咱们这个家高兴。”
“那就好,妈,咱们一块儿去看我爸吧?”慕子麟挽着母亲的手。
“好,一块儿去。”尤佩铃对儿子向来百依百顺。
慕子麟所不知道的是,虽然一家人同住在一栋别墅里,可是他的母亲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去看他的父亲了。
尤佩铃对慕骏良原本就不存在感情之说,当初嫁到慕家也只是图财。
后来是凌英杰东窗事发了,她才不得已又继续跟着慕骏良过下去,以至于后来才有了慕子麟。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心也就定下来了,加上慕骏良对她宠爱有加,凌英杰又服了刑,她这才安心在慕家继续生活。
但是,随着慕骏良年纪越来越大,她对慕骏良的那一丁点儿亲情也快磨得所剩无几。
要不是中间有个儿子在维系着这层关系,以她自己的心思,或许已经选择离开了。
每周六的晚上,慕子念和丁永强都会来看望老爷子,会陪他吃顿晚饭。
尤佩铃也只专注于接待他们,却没有跟他们一同进老爷子房里去看望。
慕子念和丁永强完全不知尤佩铃与老爷子已经分房半年多了,每次来还以为尤佩铃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女团聚呢。
进了慕骏良的卧室,子麟先是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接着立即走向窗前打开窗子透风。
尤佩铃走到床边,帮着慕骏良把被子掖了掖,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佩铃,你来了……”慕骏良苍老的眼中泛着一丝期盼已久的喜悦。
“今天煲的汤都喝了吧?”尤佩铃表情平静地问。
“喝了,喝了,我知道那是你亲手做的,你有心了。”慕骏良满脸感激。
一年前摔倒之后,他就只能躺在床上,每天佣人把他推出去晒会儿太阳。
一开始的时候尤佩铃还和他住在一间卧室,晚上还会照顾他。
他不忍心她还这么年轻就受自己所累,故意找茬和她大吵,把她赶出门去。
尤佩铃一赌气,就搬到了楼上的一间卧室去住。
夫妻俩的这些争吵都没有让慕子麟知道,所以在子麟心里,以为是母亲嫌弃父亲又病又老而不和他同居一室。
“爸,我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慕子麟拉完窗帘开了窗走了过来。
“什么好消息?”慕骏良满脸慈爱地看着这个老来子。
“爸,咱家的大仇人凌英杰被抓住了,现在已经关进了拘留所,是我姐夫亲手把他给抓住的。”子麟一脸得意,他一向以姐夫为荣。
“什么?”慕骏良眼睛大睁,闪烁着喜悦,眼中似乎还有泪花。
自己当年差点儿被凌英杰害得家破人亡,还蹲了监狱。
“凌英杰被抓住了?他终于被抓住了?”他激动得想要坐起来。
尤佩铃和慕子麟连忙扶着他慢慢坐起。
“骏良,你别急,慢慢说,别着急上火。”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爸,是真的,真的被抓住了,这回他再也跑不了啦!”慕子麟也连忙安慰。
从小到大耳闻目睹自家和仇家凌英杰之间的事儿,他对凌英杰也是深恶痛绝。
“太好了!佩铃,真是太好了,你再也不用背负着精神枷锁了,没人会怪你,知错能改大家依然会喜欢你。”
慕骏良虽然腿脚不能动,但是脑子可清醒着。
他知道这些年尤佩铃被曾经的那些事折磨得失眠,愧疚和自责常伴随着她。
虽然他也深知她对自己只有因儿子而产生的亲情,但是在他的心里,她却是他的最爱,他要让她过得开心。
“爸,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子麟在他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