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念戒备地远离她几步。
不是她变得小心翼翼,疑神疑鬼。
实在是她每次见到梅予兮,都感觉到她身上一股莫名的恶意。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梅予兮,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充满怨恨。
如果这种恨来自于梅予兮喜欢丁永强,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慕子念总觉得这女人并不像当初的梁悦妮那样拈酸吃醋。
梁悦妮当初是真的想嫁丁永强,才会特别恨子念。
而这个梅予兮似乎不仅恨自己,也恨丁永强,甚至连慕家和丁家所有的人她都恨。
这就令人很难理解。
梅予兮站在电梯的另一个角落,冷着眼,用眼角不时地斜扫着慕子念。
俩人在电梯里全程无交流。
慕子念也没有阻止她别跟着自己去,她想着在电梯里不和对方起任何冲突。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慕子念和她一前一后出了出去。
“梅秘书,你跟着我做什么?”
走了几步,慕子念转身问她。
一楼的大厅有三名前台接待小姐,还有两名保安。
在这种地方,她梅予兮不敢对她不利。
“董事长不在这儿,他去邻县的工地了,你怀着孕不方便,我陪你去。”梅予兮脸上笑意很浓。
在不远处的接待小姐和保安看来,梅予兮和董事长夫人关系很好。
他去工地...慕子念在楼上想问,但她不甘心问出口。
既然他不在公司,而她这个时候又赶去商场有事儿,就更不能让这个女人跟着自己。
“不必了!谢谢!”子念冷冷地说完就走向大门。
梅予兮可不是那么好摆脱的人。
她知道丁永强要晚上才能回星市,怎么可能放过任何接近慕子念的机会呢?
她理了理头发,快步朝大门外跑去。
慕子念正在上车的时候,她也拉开子念右边的车门坐了起来。
“梅秘书,你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你从我车上下去。”慕子念毫不客气地说。
梅予兮仿佛没有听见,系好安全带端坐在车内。
子念气得朝四周看,想了想也坐了进去。
“你是孕妇,我来开车吧?”梅予兮浅笑着。
“不必!”
开玩笑,让她来开,方向盘掌握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手中。
她慕子念还没这么傻。
轻车熟路,子念一路开到了市中心的商场。
下了车,梅予兮还关心地搀扶了她一把,生怕子念摔倒似的。
“谢谢!没那么严重,我还能跑。”子念淡淡地说。
她走在前面,任梅予兮跟着,反正知道赶不走。
乘坐商场中心的观光电梯上了六楼,电话又响了。
她很快接起:“文琦,我已经到了六楼,你在哪儿呢?”
“好...好好,你在那儿别动,我到了。”
收起手机,她大步走向电梯对面的一处休息区。
“死丫头,你给我出来!”
“你这个小贱人,出来!”
快到休息区的时候,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在叫骂。
是严太太的声音,文琦电话里向她求救时说了,被严太太在商场碰到,一路揪着她骂,她瞅了个机会躲进了厕所。
洗手间门口围了一群的人,有的是等着要进去方便的,有的是纯吃瓜围观的。
“请让一让,让一让。”
子念嘴里喊着,一手拨开人群,一只手护着肚子。
“你...哎哟,丁夫人你来了...”
正在边拍打门边骂的严太太,见到慕子念过来,心虚了不少。
“严太太,你在这儿做什么?”
子念边问、边朝四周看了看。
有两名保安站在旁边,满脸无奈。
他们是来维持秩序的,可是遇到严太太这样的人,也算是秀才遇到兵了。
梅予兮则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站在人群里,她不明白慕子念来这儿做什么。
“文琦,你在里面吗?”子念高声喊着。
“夫人,您来了,我在!”文琦的声音带着兴奋。
“你把门开开!”子念又喊。
洗手间的门开了,旁边急着上厕所的人从子念的身边涌了进去。
大概都等急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丝毫顾不上风度。
文琦被人挤了出来,她赶紧走到慕子念面前,双手护着子念。
“走,咱们到那边休息区去说话。”子念拉着她过去。
严太太在慕子念叫门的那会儿就已经停止了谩骂,见她们要走,也赶紧跟上去。
梅予兮远远地跟在她们身后。
洗手间门前又一切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躲在洗手间去呀?”子念疑惑地问。
这么大的商场,一个年轻女人要躲避一个上了年纪的太太,难道还会跑不掉吗?
“我...我就是从洗手间出来,遇上阿姨的...”
文契满脸尴尬加落寞。
子念明白了,严太太在洗手间门口遇到文琦,于是要打骂她出气。
文琦无奈之下,只好躲进洗手间,并关上门,从里面插上插销。
慕子念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严太太也鼓着一张发福的脸在她们俩对面的长椅上坐下,双眼瞪着她们,想发作又碍于子念在。
梅予兮却站在不远处的墙边,双手环胸继续看热闹。
“不怕,文琦,没什么可怕的。”
她轻声安慰着还在害怕得发抖的文契。
“夫人,幸好你来了...”文契嘤嘤地哭了起来。
慕子念见她这样,想了想,气愤不过。
这次文契可以向自己求救,下次呢?今后呢?
她不可能每次都赶来救她吧?
而且就算能赶来,也是需要时间的,万一她还在路上,文琦却出了什么事儿。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人:“严太太,你们两家的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吧?你为什么对文琦还要这么咄咄逼人呢?是不是要把文琦逼死了,你才能安生?”
子念要不是太气愤,也绝不会对严太太说这一番话。
那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儿子刚走不久,孙子又出事儿,子念能理解她。
可是这些也不是文琦造成的,文琦没有错。
相反,在这场闹剧式的悲剧中,文琦也是个极大的受害者。
本以为这么心平气和的对严太太说,她多少能听进去一点儿。
没想到她一听完,立即跳了起来。
“什么?说我咄咄逼人?丁夫人呐,你问问这个女人,我为什么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