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强看着云颢尘把慕子念扶进了别墅里。
他坐回自己车里,拨打了一个电话。
“你们那儿最近两天有什么动静吗?”他问。
“大哥,一切正常。”对方回答。
“那就好,别只顾着贪玩你们几个。”他叮嘱着。
“大哥放心!”对方答应一声,似乎又想到什么:“哦对了大哥,半小时前我们听见...”
丁永强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第二天一大早。
慕子念正从楼上下来,龚嫂和丽娜在客厅擦着家具。
“龚嫂,你们这么早就在擦柜子呀?”
每天这个点不是在做早餐吗?她没有明问。
“大小姐起来了?早餐一会儿就好,你先到餐厅去等一等。”龚嫂笑着。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
“谁在厨房?好香呀,锅里蒸的什么?”慕子念吸着鼻子。
龚嫂和丽娜互相看了一眼,笑着没有回答。
“家里又请来新人吗?”她想着会不会是爸爸找来的。
爸爸前些天还说龚嫂要专心带宝宝,丽娜一个人忙不过来。
难道这么快就请来人了?可是她当时已经拒绝了的。
走进厨房,一个高大的背影正在锅前忙碌着,腰间围着和他身高、身份极不相符的花围裙。
旁边的小桌上摆放着两层刚下锅的小蒸笼,正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海鲜的香味儿。
小蒸笼旁还摆着六七样冒着热气的小糕点。
还有她最爱吃的海鲜粥,那模样看上去比百粥阁做的粥料更足。
这些都是他做的?
她感动地看着那个忙碌的背影,慢慢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锅里正在煎荷包蛋,这是她爱吃的。
四年前的他对荷包蛋嗤之以鼻,他不爱吃。
但就因为是她爱吃的,他硬是让自己也喜欢上了这份普通的美食。
“你来做什么?”她还记得昨天晚上他愤怒的目光。
所以,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故意用冷冷的语气问他。
他拿着锅铲的手僵住了,慢慢地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来为我的老婆孩子做早餐。”嘴角露出一丝极自豪的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那你走错门儿了,这儿没有你的老婆孩子。”她嘴硬地回答。
“不会走错,闭着眼睛都不会错!我的老婆孩子就在这儿...呀!鸡蛋...”
某人酷酷的表白被锅里的焦味中断。
一个荷包蛋已经成了黑焦炭。
他利索地把火关了,锅里的黑蛋倒进垃圾桶里。
内疚地把锅给她看:“对不起了老婆,我重新煎...”
“不用了,盘子里不是已经有三个吗?”她眼尖。
“好吧...本来想多煎两个给你吃的...”他把锅放进水槽准备刷洗。
“不用洗了,我饿了,锅等丽娜来洗。”她把心疼说得风轻云淡。
她心疼他一个大男人一大早站在厨房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他放下锅,把小桌上的点心全端进餐厅。
这一顿早餐是慕子念内心承认的最美味的一餐,但她嘴上没有说出来。
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做饭给自己吃,而且全程都是他做,每吃一口,她都感动不已,鼻子酸涩。
他几乎没吃,要么在看着她吃、要么在把各式点心极力推到她面前让她全部吃了。
吃完早餐,她上楼换了衣服下来,见他正站在客厅的大门口等着,她犹豫了。
见她站在楼梯上迟疑着不肯下楼,他不解地问:“念念,你怎么了?还忘记了什么东西吗?”
“不...不是...”她为难地回答。
“不是那下来吧,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去你公司。”他笑着说。
今天早上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暖心的微笑。
她有些惭愧,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了看楼下的大钟,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下楼。
拉开门,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呆滞。
门外站着抱着一捧鲜花、笑容满面的云颢尘。
丁永强下意识地把慕子念拉向自己,冷着脸问:“云大公子一早抱着一束花儿,走错门儿了吧?”
云颢尘表情有些不自在,但是很快又轻松地回答:“没有错,我是来接子念去上班的,丁总怎么会在这儿?”
“念念是我的老婆,我不在这儿会在哪里?”他故意紧搂着她向云颢尘示威。
一副他昨夜在这儿过夜的样子。
“据我所知,丁总和子念的那段虚假婚姻,在法律上早就算是死亡婚姻了吧?”云颢尘文质彬彬地问。
“难得呀,云公子还调查过我们?”丁永强嘴上问着,心里却有些震惊。
看来这云颢尘追慕子念可不是敷衍云家长辈,不然不会下这番工夫去调查他们。
“调查谈不上,我不是私人侦探,子念是我的相亲对象,我相中了,我们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无需刻意调查,我得了解清楚民政局领证的程序,这一问,什么都清楚了。”
云颢尘说完,轻松地举了举手中的鲜花,送到慕子念面前。
“给我就好了,念念这些杂活儿平时都是我来干。”几乎是抢过玫瑰,随手扔在鞋柜上。
云颢尘轻轻一笑,耸了耸肩,认真地说:“丁总这么做,子念会伤心的。”
“是吗?念念?你自己说。”丁永强面带笑容看向她。
“你们够了!我要迟到了,你们在这儿斗嘴吧!”慕子念冲出大门。
刚好电梯停在9楼,她按下按钮,门开了,她冲了进去。
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两个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但已经迟了一步,电梯门合上,慢慢下去了。
慕子念在电梯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昨晚她下车后,云颢尘又叫住她,说今天早上会来接她去上班。
她没有想到丁永强会来,她昨天很生他的气,以为经过昨天那么一闹,丁永强不会再每天来接她。
云颢尘是个好人,就算是做普通朋友,她也不好一直拒绝人家的热心。
何况在陈文国的事情上,她还欠云颢尘一个人情。
所以,她就答应了他来接。
刚才在丁永强面前犹豫为难就是为了这事儿,她知道云颢尘快要来了。
这两个男人要是碰在一起,以丁永强的性格,非打起来不可。
云颢尘哪里打得过丁永强这个军人出身的散打冠军?
丁永强这个人,她突然觉得自己不了解他了,他最近的行为总是令她琢磨不透。
明明昨天对她还恨得咬牙切齿的,仿佛她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儿一样。
今天早上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一大早跑来为她做早餐献殷勤。
这忽冷忽热的态度真令人受不了,她无奈地叹气。
电梯在6楼和4楼、3楼都分别停下了,不时有赶着上班的人进来,慕子念礼貌地让到最里面站着。
又是“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停在了一楼。
电梯里的人们蜂拥而出,慕子念最后一个往外走。
刚要踏出电梯门,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