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护士在为慕子念换药。
“平姐,永强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她边皱眉忍着痛边问站在一旁的淑平。
“还有五天就回来,怎么?想他了?”淑平难得地调侃一句。
“......”
慕子念难过地低下了头。
她是很想他,非常非常想他,可是在这种时候,她却又希望他不要这么快回来。
“放心吧,五天后他一定会回来,现在你就是想他了也打不通电话呀,得他打回来才成。”淑平少有的温和。
“嗯,平姐,我知道了。”她假装轻松地说。
“我上午要去公司为大哥办点事儿,可能要傍晚才能过来,白天有文琦陪着你,你好好躺着休息,千万不能下床,不然拉开了伤口可就愈合得慢了。”
“好。”她勉强朝淑平露出一个微笑。
平姐走后,慕子念问护士:“我伤口这线大概要多久可以拆?”
“一般拆线三天就可以了,您这个不用拆线。”护士回答。
“是吗?太好了。”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护士走后,她躺在床上无神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感觉这些白是那么的刺眼。
人们把白色用来比作纯洁,真是一点儿也没有错,自己早就不纯洁了,哪里配得上这些无暇的白?
她闭上双眼,不敢去看四周,两行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太太,您睡了?”文琦走了进来。
“......”
她不愿意睁开眼睛面对那些白色。
有句俗语说得真好,眼不见心不烦,她此刻是眼不见心稍稍静了些。
她听见文琦搬椅子坐下的声音,也没有睁开眼,只是随口问:“文琦,你这名字很好听,是你爸妈取的吗?”
“是我爸取的,我爸姓文,我妈姓齐,叫‘文齐’写出来不好看,我爸就给我取这个王字旁的‘琦’了。”文琦幸福地笑着。
“哦,这名字真好听,你爸一定很有文化。”子念赞叹着。
“也没有了,我爸才上过高中...”文琦不好意思地笑了。
俩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子念不过是在转移腿上和心头的痛。
“文琦,几点了?”她闭上眼睛问。
“快十点了。”文琦看看墙上的挂钟。
“你回家去把我的画夹和画笔颜料拿来好不好?小的那个画夹,我这几天无聊可以坐在床上画画。”
画画是假,她想把文琦支开是真。
“您还画画?医生不是叫您躺着别动,要好好休息吗?”
“我光躺着很难受,时间过得太慢了,我拿来打发时间的,”
“那好吧,那您好好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文琦起身就出去了。
慕子念继续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直到有人推开门进来,她才睁开了眼。
尤佩铃提着一个果篮进来:“子念,好些了吧?昨天可把我吓死了。”
这是真话,不是装的。
“谢谢你昨天在这儿...”其实慕子念也不知道要谢她什么。
面对这个在上辈子杀死过自己的女人,她的内心特别的矛盾。
说不恨是假的,可是真正恨起来她又下不了狠心。
现在,她需要尤佩铃的帮助,只能暂时放下仇恨,仇人能被自己利用,也不失为报复的一种。
“哎呀,你说这些做什么?要不是我自己做错了那些事儿,咱们现在还是一家人呐。”尤佩铃眼圈红了。
慕子念不屑地看着她,她自己自作自受,现在落得离婚净身出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就像她慕子念此刻,也在开始为几个月前的那稀里糊涂的两夜买单。
“我找你来有事请你帮忙,你别拒绝,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子念心有不甘,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得靠她来帮助。
但是现在除了她,还能有谁能帮自己?
她想过找蔡晴帮忙,可是蔡晴的哥哥是丁永强的死党,这些事儿不能让蔡晴知道。
“帮你什么?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做。”
尤佩铃心里有些小兴奋,终于有机会向慕子念示好了。
“行,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向我保证坚决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如果敢出卖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子念故意恶狠狠地警告她。
“你放心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一个人犯一次错就够了,我不会再犯第二次错对不起慕家的人。”尤佩铃赶紧表态。
假惺惺?什么不会对不起慕家?悔过已经来不及了!子念不屑地看着她。
“那行,你坐过到床边来,我告诉你。”
尤佩铃连忙坐到床边,耳朵凑过来问:“要我帮你什么,你尽管说。”
慕子念在她的耳边轻声把自己要她做的事说了一遍。
“啊?什么?子子...子念,我恐怕帮不了你了...”尤佩铃大失所色。
“为什么帮不了?”慕子念冷冷地问。
“我我...唉...我告诉你吧,丁总要我在三个月内离开星市,我...我也要走了。”尤佩铃悲哀地说。
“再说了,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我如果帮了你这事儿,被丁总知道了,我...”后果不堪设想啊。
慕子念气愤地看着她:“丁总丁总,你就知道怕他,难道你就不怕我吗?亏你还说怀着我爸的孩子呢,连我的事你都不帮,你对得起我爸吗?”
“子念...我...”尤佩铃为难地想申辩。
“算了,那你走吧,只当咱们俩这会儿没有见过,你如果把我这事儿泄露出去,你别怪我今后对你不客气!”慕子念发了狠话。
“子念...”尤佩铃矛盾极了,她当然想帮,但是她怕事情败露后自己的处境会更艰难。
“你走吧!”子念别过脸去闭上眼睛不理她。
“好吧,我帮!”尤佩铃站在床前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说。
“真的?你别骗我啊!”慕子念转过头睁开眼说。
“不骗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你,我就会帮你到底,只是结果会怎样我也预料不到,你今后可别怪我?”她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知道我知道,你只要帮我这次就行了,以后的事儿不要你管。”子念的脸这才转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