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就嫁羽林郎 作者:衣青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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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根儿,不是没法子,谁会愿意走?”
留在江南也是死,去了西南也是死,索性就死在江南,这种想法在百姓之中,是很有市场的。所以他们对朝廷的这道政令,都不怎么感冒,也觉得很难执行下去。
赵二更是道,“莫说是三个月,就是半年一年,也未必能都搬完。时间一长,所耗颇多,只能半途而废。到时候谁又管那些还留在路上的人死活?”他是个机灵的,自己说完了,还寻求支援,“东家,你说是不是?”
这件事,想来不会有比清薇更明白虞景心思的人了。他这也是借着江南水灾的当口,朝臣们很难站出来反对,这才能顺利将这个政令推行下去。但虞景的目标本来也不在这些灾民,能让他们自给自足只是顺带。虞景真正的目的是江南。
江南地方富庶,所以人口稠密,种种关系更是错综复杂。这个地方掌控着朝廷命脉,朝廷却总是很难完全掌控它。因为这里占据了天下大半的粮食和财富,而拥有这些财富的豪商往往又都出身江南世家,跟朝中重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这样的关系在,他们发展得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比占据天下的皇朝还要稳固些。
所以他们有实力也有底气,明面上虽然服从朝廷的安排,背地里却总有自己的盘算。这种端倪,立国之初还好,毕竟高祖皇帝和武帝都是雄才大略的君王,因为一手建立了大魏,所以说出来的话也莫敢不从,自然少了很多顾忌,这些人也不敢硬抗。
但文帝本来就性子弱,加上几十年承平,大家都习惯了这种安稳,从战争里带出来的锐气已经逐渐消失,朝廷轻易不会愿意撕破脸面,某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现在虞景登基,他年纪轻,更不被那些人放在眼里。从前清薇在虞景身边时,这件事就是她跟虞景一起列出来的登基之后必须要警惕的问题之一。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在江南撕开一个口子,打破他们原本完美的各种安排,才是虞景真正的目的。如果能够借助这个口子,看清楚内部的一些东西,甚至把这里作为突破口,那就更好不过了。
所以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至少应该让店里的这些人对朝廷多一点信心,“陛下既然提了这件事,就必然有对策。事关朝廷和陛下的脸面,想来不会有半途而废之虞。何况,江南虽好,未见得去西南就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正是。”姚老八道,“你们也都看见了朝廷贴出来的诏书。按人口补贴,连襁褓之中的婴儿和耄耋老者都有!开垦出来的土地又都是自己的,五年不必纳税,再往后五年赋税减半。好好在西南经营十年,自己就是地主了,再不必给员外老爷们做白工,这样的好事,一辈子也未必能遇见一次!”
“姚大哥这么激动,莫不是也想去西南?”赵二玩笑道。
姚老八摇头,“当初若没有离开江南,我肯定会去。如今既然跟着东家,从前的事自然就不必提了。我相信,这么好的条件,总会有活不下去的人答应干的。”他说着叹了一口气,“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着谁会愿意去死?”
“可我听人说,西南处处都是瘴疠,而且地形气候也与咱们这里大不相同,就是青壮也容易出事,更何况老人孩子?”华氏道。
“其实你们都多虑了。”一直沉默的赵大忽然开口,“这些问题咱们能想到,朝廷自然也能。何况又不是单人独户的上路,又有官兵护送,互相帮衬着,能出多少事?”
清薇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正要说话,便见赵训从外头走了进来。
她连忙站起身道,“老爷子今日来得晚了,可没有你的午饭。”
“不急不急。”赵训摆手,“我恍惚听得你们在说江南的事?”说着在赵大身边坐下来,“这小子倒是有些见识。大伙儿之所以害怕,无非是都没有去过西南,心里害怕罢了。可若有去过西南的人传授经验呢?”
清薇闻言,心下一动,“赵大哥要去江南?”朝中去过西南的,也就是赵瑾之和他手下的兵。正好百姓们要有人护送,又正好羽林卫都去过西南,让他们去做这个护送的工作,便再合适没有了。
身为羽林中郎将,如今羽林卫实质上的领头人,赵瑾之自然也该跟去。
赵训道,“羽林卫是必定要去的,他去不去,却还得看陛下的意思。”毕竟朝廷这边也需要有个了解情况的人在,好随时针对问题作出调整。不过皇帝却是一直没有表态,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倒是清薇一听这话,便知道多半跟自己的事情有关。虞景或许是想借此机会让赵瑾之暂时离开,不过又没有下定决心。
虞景之前说要去安排她跟赵瑾之的婚事,按照清薇的猜测,大抵是觉得自己一个宫女,身份跟赵瑾之并不匹配,或许会安排认个干亲之类。认的也不可能会是宗室皇亲,估计会安排那种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还有些底蕴的人家。这样一来,自己有了身份,对方也和冠军侯结了亲,算是互惠互利。
但这件事安排起来并不麻烦,甚至虞景只要吩咐一句便可,耽搁了这么久,清薇反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之前她以为是虞景还没有放下,上次用香椿厚蛋烧试探过后,已经确定虞景将他放下了。那他究竟还在等什么?
要猜测一个人的心思,必须建立在对这个人的了解上。清薇虽然自负,但不会觉得自己能够始终掌控虞景的心意。毕竟她已经出宫一年了,而这一年,正是虞景飞快成长的一年。彼此都变得陌生,猜不透他的意思自然也在所难免。
只是,若赵瑾之去了江南,自己的计划便无法实施了。
虽然老爷子不在意,但其他人在这位前相爷面前还是有些不自在,所以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各自找了理由走开。清薇便道,“正经的饭食没了,老爷子今儿想吃口什么,我来给你做吧。”
赵训这一阵子口腹之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种种要求也就越来越高,沉思半晌,才道,“今年立春的时候,一直在瞎忙活,倒没来得及咬春。今儿忽然想吃春饼了,不如就做这个?”
清薇道,“春饼我还真没做过。”说着转头去叫华氏,问她知不知道怎么做。
谁知华氏不会做,赵大却会。原来他从前在江南时,于酒楼里帮厨,虽然师傅们都不肯教,但赵大机灵,总是找机会自己看自己学,虽然不是正统的路子,许多地方也没人会同他说,但也琢磨出了不少东西。
何况这春饼又不复杂,他母亲还在时,每年都会做。不过那时家里穷困,春卷里卷的也只是野菜素菜之类。
他将这番话说了,赵训拍案笑道,“要吃的就是野味,昨儿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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