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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7

    玉兔喂养手册 作者:谢樨

    分卷阅读57

    子美貌无出其右者?”

    那团白烟慢慢地淡了,穿堂风吹进来,搅动起水流旋涡般的痕迹。陈明礼的脸从雾气后露了出来,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而后在一瞬间展平了。

    他没说其他的话,只道了声:“好。”

    我推门出去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场戏演得我心中很不舒服。

    我为了玉兔做戏到此,思虑到此,可若我不是死过一两回的谢樨,也不晓得朝廷中那几个人的牵扯的话,换做当凡人时的我,是否也能掐着这种深沉心思,做出将身边人推进火坑里的事呢?

    陈明礼没有说其他的话,也代表他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会眼睁睁看着这个每天细心为他熬药、叫他陈爷爷的那个年轻人坐上花轿,落入虎狼之口。主意是我挑起的,但他拍板了,再次让我清楚认识到,我和他不同。

    他是朝廷人,要为自己的生死过活。而我只是个想斩断孽缘的散仙。

    没什么本事,没什么气量,亦无他大愿望。

    玉兔在房中百无聊赖地的等着我:“谢樨,我又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戏本子,你陪我一起看罢。”

    我坐上床,照例靠着床头,将他圈在怀里,我们两人共读一本书。不多时有个下人送了几大盒点心来,又请我和玉兔明日随陈明礼出游,去周淮河画船赏景。

    难得的是,陈明礼还落笔写了字帖,夸赞了玉兔的药方,再让他明日替他诊脉,另开一剂治疗心肺的方子。

    玉兔怕了陈明礼许久,捏着字帖很高兴地问我:“谢樨,我可以去吗?”

    我道:“去吧,不用怕。”

    他又问我:“你们刚刚商量卖兔子的事,现在一只兔子是多少价钱了啊?”

    我抱着他,伸手将他手上那本书翻过一页,没好气地告诉他:“一文一只。”

    他有点难过:“啊,为什么,之前还是十文一只,我们兔子现在已经这般不值钱了吗?”

    我道:“谈崩了,多少钱一只都不行。”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让他将书收好,再吹熄了灯,揽着他面对面躺着,准备睡觉:“多少钱都不卖。”

    ☆、进宫之前

    隔日, 玉兔去了陈明礼那儿, 陈明礼由之前的吹胡子瞪眼的冷面尚书瞬间化身为慈眉善目的长辈, 对他进行了一番亲切慰问。

    虽然知道他多半是出于歉疚,但我站在一旁听着看着,实在有些泛牙酸。

    陈明礼和蔼可亲、言语如同春风化水一般地问:“你们二人, 何时认识?何时结了契兄弟?闽地风气如此,我在京中倒是不曾见过,没听过男子可结姻亲的说法。郑唐双亲都不在, 你们住处又是如何安排的呢?”

    别说陈明礼了,在我晓得郑唐这个人之前,也不知东南沿海还有这种风俗。那边人视男风为常态,甚而有家中小郎到了年纪, 父母主动张罗着寻一位契兄, 算作儿子以后人生的扶持者。及冠后,即便各自婚娶,仍然同衾共枕的人也不在少数。

    玉兔给他看完脉,捉笔写着药方子,听了后停笔, 很不好意思地望了我一眼:“我认识他四年又十二天。结契的话……还,还没结……”他话音顿了顿,又道:“我们就住在谢——郑唐家, 外面有水,有很多花,家中养了一条鱼。”

    陈明礼似有喟叹, 将玉兔递给他的药方子接来看了看,再叹了口气:“你医术倒是不错,可听你谈吐,似乎是没读过什么书。”

    玉兔楞了一下,张口就准备说话,我看他那样子,及时掐了他一把。要是老陈头知道他一天到晚都看的些什么书,估计要背过气去。

    子不教父之过,兔不教是我喂得不好,我认了。

    陈明礼将药方看过后,交给下人嘱咐备药,再让玉兔和我向他敬了一回茶。

    我瞧得出陈明礼已经在将我们当自家人看了:他先是让了备了茶水,又取了一双大红的软垫过来,招呼我们一起去正堂中。

    “敬罢,郑唐知道怎么回事,我不赘述了。”陈明礼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庄重地掸了掸衣摆。

    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新娘嫁过来之后的礼节,要同夫婿一同给公婆敬茶,隔天再由新郎上门,去给泰山泰水敬茶。

    我接了那泡着莲子和红枣的茶杯,在左边垫子上跪下,捧给陈明礼喝。

    我道:“谢谢老师。”

    玉兔照着我的样子也给他敬了一杯,跪在右边。陈明礼受了茶后站起身,先扶了玉兔起来,再让我起来。

    玉兔满脸笑意,陈明礼背过身去,畏寒似的将手揣入袖中,要赶我们走:“晚上出门走走,这会儿该歇息歇息,早点儿准备。”

    我便拉着兔子回了房。

    当晚夜游长河,陈明礼鼓捣了一只画舫出来,单让我和玉兔上去了,他和其他随行的人留在另一只船上。玉兔蹲在船舷边,伸长了手想捞水花儿,我在他身边扯着他的领子,防着他掉下去。

    陈明礼所在的船小,飘飘悠悠地从我们眼前晃过去了,我在船舱外的窗户上瞥见了陈明礼,和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看着我和玉兔,神色仍然有些不自然,不多时便拉扯着他另一个门生,也就是之前同我一起抄书的那位,离开窗边自顾自走了。

    玉兔问我:“谢樨,我们今晚上可以住船上吗?”

    我道:“可以。”

    作为一只兔子,玉兔他不怕水,反而很喜欢窝在极小的小船里睡觉,这一点我此前在忘川时就发现了,便用西天玉菩提的叶子为他折了一只,与他的兔型紧密贴合,能飘在忘川水上荡来荡去。

    他挑来挑去的,最后选了一间十分靠边的小厢房,说是晚上能听水声。我没什么挑的,沐浴过后宽了衣,照旧抱着他躺下了。

    玉兔在我怀里动了动:“谢樨,你想不想要梦到兔子?”

    我想了一下:“你是说带我看桂花么?”

    他趴在我怀里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我没有多想,困意上来后便睡了,结果没料到玉兔给我安排了一个梦。

    成亲的梦。

    梦里我爹我娘在列,嫦娥也来了,另来了个提箭筒的男子,我从未见过,估摸着那是嫦娥原先的丈夫后羿。

    我和玉兔拜了堂,过程中没什么波折,之后顺理成章地进了洞房。

    我坐在床上,感觉周围环境都有些失真,我视野中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看外物便不大真切,唯独能瞧见手边堆着一些果壳瓜子,寓意是早生贵子的意思。

    我没望见兔子,心里想着他怎么还不来?新婚之夜,不免太磨叽。

    这个时候,我听见了门扉被人推开了,玉兔一进门便喊了声我的名字。

    我听见他那畏畏缩缩的嗓音时就笑了,虽然眼前还是一片大红,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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