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喂养手册 作者:谢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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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他,他给我的感觉不好,谢樨。”
我用腾出来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你是玉兔,身价自然要比寻常兔子高一些,我不会让那个人把你买走的。”
玉兔放了心。
我牵着他的手,一并站在正厅中央往上看。提花灯的小厮四处奔走,一盏又一盏烛火亮起来,将苍白透明的灯笼纸映成暖黄色,标花的飞絮缀成一条逶迤而去的红龙。夜风拂过一次,那些亮堂堂的灯火便要摇晃一次,人眼中的星子也要闪动一次。
直到那报数的人都念得疲乏时,那条红龙方才收了尾。不是我和那“大小爷”二人中哪个喊了停,而是蜡烛已经用尽,灯笼已经填满四周长廊。
在我们头顶,不知哪个暗处的人打了一声尖利的鸣哨,划破了寂静的空气。我见着一个陌生的小倌踢踢踏踏地跑上了台子,在我面前跪下了,泪眼婆娑地抱住了我的腿。
他哭着喊道:“王爷,奴不信您这就爱了别人。”
这一声引得人群中再度炸开了花。嘘声一浪高过一浪。
玉兔动了一下,我握紧他的手。
此言一出,这个我从未见过的小倌郎又压低了声音,轻轻道:“王爷,求您停下来,此事决计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您往后看,您看一眼。”
我惊讶道:“你是——”
小倌垂下眼睛,与他刚刚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不同,他淡声答道:“我是张大人那边的人。”
我抬头往他身后看去,就见到二楼门扉洞开,我来时对诗的几道门处,站着一个青衫公子。
张此川挑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站,见我望过来,他摇了摇头,不只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他大约也是想让我喊停。
我还在观望时,又见张此川撩了衣袍下摆,面朝我的方向跪了下来。他张了张嘴,我依稀能辨认出他的口型。
他说:“求求您。”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提出了质疑,我修改了凌晨初稿的一些硬伤,再给大家说明一下为什么老谢在青楼里这么憋屈:官娼和私娼的性质不同,前者正儿八经归朝廷管,有宗册记载的,不能随便摸、睡、带走(参考唐仲友与严蕊案),王爷也不能。即使是竞拍买下了,最终还要去朝廷那里登记交钱。说得严重一点,这是皇权集中的一个畸形产物(毕竟祖师爷是管仲……),老谢身份特殊,一旦挑战,面临的是来自皇帝的压力和质疑,性质会更加不一样。
至于其他疑点,答案在下章差不多就出来啦。该打脸打脸,该批评批评。
☆、狂霸酷炫拽·王爷·谢
我本以为张此川会在头牌位置上,可着远远一看,他又换了身衣服,穿得跟常人无异,不像其他小倌们那样花枝招展的。
我刚收回目光,跪在我面前的那个少年又低声说道:“明公子在风口浪尖上,王爷若真想捞他出来,就当换个人出价,否则大小爷他会咬死不放的。”玉兔站在我身边,也听见了这些话,回头慌张地望着我:“谢樨……”
我道:“别急,你先别说话。”
张此川仍旧在远处跪着。
电光石火间,我陡然想起了我这回重返凡间的第二个错漏:那便是玉兔的身份。
我此前问过王二,是否听说过一处姓明的行医人家,王二答说没有,也证明了明家不是什么有名的杏林贵胄。
养子这一身份,是我和判官打趣时生出的一个挤兑玉兔的说法,真正要说,他来我府中,用的其实是是我身边药师的名号。无凭无据,更没有去司徒府报备。他家中空落,一睁眼就丢下了身边的一切跑到我这里来,案宗上记载的明无意早就病死在了破落的家中,恐怕姓名都已经勾掉了。
谢樨是王爷,好端端坐在自己的家中,故能死而复生,可若是一个无名小卒呢?玉兔下凡这么长时间,跟他打过照面的人屈指可数,除了我和王二,剩下的只有一个张此川。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人,问道:“张此川让我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是不是?他邀的其实不是我,而是我身边这位明公子?”
少年不言,只是仍旧抱着我的腿,卖力作着哭戏。我将他拽起来,望着他的眼睛:“他图什么?”
把我看重的身边人弄进青楼,他能得什么好处?
那少年仍然不回答我,我再抬眼看时,张此川已经从跪着的地方起身,寻了个看台的角落位置坐了下来。
席间,有人叫停,那老嬷嬷似乎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我的仙人哟,这又是哪一出?哥儿,你又怎么跟王爷认识了?雅字辈的是谁在带?怎么出了这么一群幺蛾子孽障!”
那少年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无比流畅而自然地答道:“嬷嬷饶命,雅笙只是情非得已,往日偶尔在窗边瞧见了王爷风姿,如此便一发不可收拾。雅笙日日违背嬷嬷们的管教,靠信物与王爷传情,本来约定让王爷在今日买下我,可,世事难料……王爷来迟,雅笙亦没能排得上头牌位置,根本没有露脸的机会。”
这叫雅笙的小倌儿抽噎了几声,“王爷不见奴,以为奴爽约跟了别人,想来是将气撒在了雅月公子身上。也要借雅月公子一事,激一激雅笙,王爷您说,是不是这样?”
他哭得楚楚动人。我从善如流地将玉兔的手放开了,俯下身揽住那少年。
与此同时,旁边跑上来一个人,往我们这边瞟了一眼,向那嬷嬷道:“雅字辈都归佘嬷嬷调(口口)教,可只有这雅笙不同,是……从那位的侍童做上来的。他出来接客后,也是……那位公子在带着,并无其他人管教。”
我揽着那少年,侧耳细听,将那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嬷嬷,看来此事真有误会,王爷刚刚来迟了,报的也正好是那位的名字,想来确实是冲着雅笙来的。”
他们不敢提张此川的大名,如我所料,张此川即使是进了青楼,也绝没有我原先想的那么简单。
“那……大小爷那边怎么办?”
听到这里,我搂着怀里的小倌儿站起身,对嬷嬷道:“我押停,身边这位雅月公子,便让给对面那位仁兄了。”
玉兔睁大眼了眼睛,他望了望我,张了张嘴巴,最后没有说话。
那大小爷却突然笑了一声,抖出一把折扇:“用新欢刺激旧爱?王爷可真够得着情圣二字了。方才我在门口时,王爷还搂着那雅月公子,怎么转眼间就换人了?啧,人心呐。”他阴冷的视线递过来,我坦然与之对视。
这么大眼瞪小眼地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丧失了兴趣一样,神色恹恹地往旁边问:“我出价出到多少了?”
有人答:“爷,十九万两雪花银。”
他挥一挥手,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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