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 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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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赵子固之罪,恐怕您也难逃其咎。
唉。容桓起身,来回踱步,扬州虽是物产丰富,奈何这两年天灾频发,为了赈灾送粮,朕不得不缩减官员俸银。
我朝冗员,亦是从先皇起就存在的弊端,纵使陛下裁减俸银,这一次下来,也是数以万计的白银,不然,赵子固怎会贪了这么多。白清轩放下奏章。
朕平生最恨此等搜刮民脂的贪官污吏!容桓拧眉,一脚踹翻了椅子。白清轩一惊,过去轻抚着容桓的后脊替他顺气,温声安慰:既然大理寺已经定案,证据确凿,圣上打算怎么处置赵子固?
处以极刑!容桓咬牙切齿,有他做例,看谁还敢放肆!
天子之怒血流成河。鸿嘉七年元月,赵子固处以剥皮之刑,人皮之下充以稻草,称之曰:人袋,悬于官府公座之旁,以为警戒。亲眷家属一律流放兖州,永世不得回京。
同月,授扬州府别驾顾川蓬接任太守一职。
午膳过后,容桓立在窗边,望着园中春景盎然,眸色却幽幽沉沉。
近来时日,天牢夜里时常听见哀嚎之声,狱卒梦中醒来,常见一人衣衫鲜血淋漓,飘至眼前,口中称冤,哀哭不止。狱卒大惊,按刀挺刺,却又空无一人。大理寺少卿自称必有冤案,愿承担罪责。狱卒巡视探查,赫然在赵子固所住牢室一角,发现其所留遗言。
宛若一道惊雷,划过阴霾的天空。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杨公公神情慌乱地冲了进来:圣上,不好了,哀王殿下,他,他
容桓长眉一拧:到底何事?
杨公公踉跄跪下:哀王殿下回京途中,不知怎么的撞了鬼神,现在人已疯疯癫癫了!
啪地手里茶盏打翻了,容桓拧眉道:哦?只是疯癫么?
王府侍卫长说,看是看了,王爷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精神上恍惚不定,侍卫长恳请圣上能准许王爷暂回荆州,将军打算去苗寨请巫蛊祭司,为王爷驱除鬼神。
你先下去吧。容桓沉声道。
杨公公推出殿门,容桓朝门外唤一声剑谜。
剑谜应声而入。圣上有何吩咐?
容桓立在窗前,没有转过身子。看来是朕那一味毒药发作了,容熙现在已经形同废人。
既如此,圣上还在担忧什么?剑谜说着,忽然神色一惊,难道圣上
容桓冷笑,眼底冷意四射,剑谜,你可知,赵子固临死前写了什么?
只有一个哀字。
只有一字,却力透墙壁,血迹斑斑。
剑谜豁然抬眼,神色一凛:属下明白了,即刻就去!
容桓嗯了一声:务必弄清真相,再来回报。
冀州。邯郸郡。
一片愁云惨雾。
又一位大夫拎着药箱,摇头叹气地走出了府邸。陆寒洲把人送出大门外,小顺瞧着他一脸阴沉,喃喃道:将军,这可是邯郸城最好的大夫了,这大夫都看不了,咱们还要到哪里去请呢?
再派人去城郊找找,我就不信邪了,王爷一大活人,难道就这么废了不成?陆寒洲咬牙切齿地说道,小顺点点头,脚不沾尘地去了。
丫鬟走进门去,将汤药端给坐在榻边的慕隐兮,慕隐兮唤道:王爷,起身服药了。
床上那蜷缩在一起的人忽然动了一下,容熙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见慕隐兮端着黑乎乎的药汁,立刻缩进了被窝。
王爷,王爷。慕隐兮一连迭地柔声哄着,不要再闹了,把这碗汤药喝下去吧。就算隐兮求你,好么?
不要!容熙皱紧了眉头,手一扬,啪的汤碗一摔,地上渐开了苦意十足的花朵。
陆寒洲一惊,上前按住了挣扎不止的容熙,掰开他的嘴,就要把一大碗药灌进去,谁知容熙忽然闭嘴一咬,陆寒洲一声痛呼,手指却拔不出来。慕隐兮急忙去帮忙,好不容易才撬开容熙的唇齿,陆寒洲甩着被咬肿了的手指,跺脚叹气:咱家王爷这是撞了哪门子的邪?好端端的,怎就耍起了疯癫?
常尹看过了,说圣上当初赐予那份解药有异,王爷因此得了癔症。慕隐兮垂下眼睫,话音未落,脖子忽然被容熙搂住了,容熙笑嘻嘻地凑过来,哇地在他唇上嘬了一大口,口里说道:你长的真好看,我喜欢你!
慕隐兮蹙起了眉,想要稳住他,谁知容熙双手胡乱扑腾,反倒把慕隐兮抓进怀里,又么么么地亲了好几口。陆寒洲又过去安抚,却被容熙噼里啪啦地一痛捶打,依旧搂着慕隐兮不撒手,得意洋洋地瞅着吹胡子瞪眼睛的陆寒洲,神情仿佛孩童。
陆寒洲再也看不下去,转头问林远:圣旨下来没有?
没有啊,这都半个月了,咱们呆在这冀州境内,寻遍大夫也不见好,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林远同样心急如焚,可是,我等未知圣意如何,贸然回荆州,只怕拂逆圣上。
王爷都这样了,还怎么等?陆寒洲拍案而起,怒道,若再等下去,还不成了失心疯?这半月,府里上下可算是鸡飞狗跳了。
慕隐兮重重一叹:眼下事急,恐怕只有先行返回荆州,待王爷好转,再入朝请罪了。
陆寒洲点头,正要下去传令收拾行装,容熙哈哈哈一笑,挣开了慕隐兮,抓起了案头的碟子,就要往嘴里送。慕隐兮与林远面面相觑,幽幽叹一口气。
鸿嘉八年四月,哀王一行人自冀州邯郸启程,五月丙寅抵达荆州长沙郡。
容桓一把捏紧了千里传来的信笺,唇角浮出了一丝冷笑。
容熙,你果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窗外阴霾的天空陡然划过一到惊雷,大雨顷刻瓢泼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金銮旧客剑飞花
鸿嘉七年四月,哀王一行人自冀州邯郸启程,五月丙寅抵达荆州长沙郡。消息传来,朝野震动,多年前兄弟争夺皇位种种旧事,再度被翻出水面。
勤政殿。
白清轩望着帘外春雨,听雨声稀稀,仿佛女子耳畔吃吃软语,心头却是一片冷硬,有刀锋在胸口摩挲,抽痛一片。
容熙此举,他并不知晓,而且容熙下一步要做什么,他仍然一无所知。
直至此时此刻,他才惊觉,自己对容熙的大计居然一无所知。
显然,自始至终,容熙都不曾真正相信自己,慕隐兮亦是三缄其口,原来他二人,竟然能够预见自己会有倒戈相向的一日。
人心如此可怖。
前朝群臣分为两派,对哀王大不敬之事持相反态度,争论不下,彼此都是论据有序,难分伯仲。一方认为哀王曾被先帝议储,始终是江山动摇的隐患,应当及早斩草除根,收回荆州之地。另一方认为先帝文宗膝下子嗣众多,却命舛早夭,惟有当今天子与哀王,若再失了哀王,容氏一族血脉稀薄,难以镇服天下。
大臣们争论得面红耳赤,激烈时居然以手中玉笏为器,彼此动了手脚。
而这些天,旋翼门中不断送来哀王的消息,剑谜一双脚,都快要将勤政殿的石板踏破。一封一封,摞在案头,竟是比各地呈上的奏折还要高。
尽管此事容桓并没有刻意隐瞒,白清轩仍是一封都没有看,只觉得疲累不堪。
如果天家贵胄生来决定了你死我活争斗不止,又何必要开枝散叶人丁兴旺,除了龙座上那位天子,任谁都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
令白清轩担心的是,除了天子、群臣之外,作为朝廷第三支力量的北静王,至今都未发表任何意见,打算袖手旁观,依旧淡定无波地呈上幽州各地政事,没有只字片语涉及此事。
而那始作俑者哀王,更是人间蒸发一般。
正恍惚间,听得杨公公声音传来:圣上驾到紧接着,容桓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
白清轩蹙眉,看来事态当真严重了。
雨渐渐停了,然而心头之雨,仍然淅淅沥沥,一片潮湿。
荆州。长沙郡。
御坊街上,风雪中一骑而来。
勒马,翻身而下,那人抬起头来,望定了高门上哀王府三个字。
缓步走到王府门前,抬手叩门。只听吱呀一声,陆寒洲看到了长帽下那张英武俊逸的脸,浑身一震。蓝将军,为何到此?
听闻王爷重病,前来探视。蓝重羽抱拳一礼。
陆寒洲眼眸闪烁:多谢将军。请进。
蓝重羽随着陆寒洲穿过蜿蜒的长廊,问道:王爷此时病情如何了?
王爷此时早已不认人事,整日疯癫。陆寒洲叹口气,房门前停下脚步,瞧了多少大夫都不见好,这辈子怕是不成了。
刚踏进房间,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杯子在脚边炸开,蓝重羽剑眉一蹙,依稀听得一阵呜呜呀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蓝重羽默不作声,疾步奔向屋里,床榻上斜斜倚着一人,手里捏着帕子玩的正欢,神情癫狂痴傻,眼见有人来了,啊地叫了一声,直把帕子送进了嘴里!
殿下,臣今日前来,有要事向您禀告。蓝重羽掀衣跪下,沉声开口。
容熙哈哈几声,一双眼睛痴痴地瞪着他,一张嘴,又把帕子另一半咬住了。
蓝重羽跪在原地,缓缓道:殿下,臣有要事和您相商。
容熙咿咿呀呀地咬着帕子,盯着他笑嘻嘻地,满脸不知所谓。
蓝重羽袖中冷光一闪,一把匕首已经架上容熙脖颈。
好吃,呵呵呵呵好吃呢。容熙半个帕子都嚼到了口中,咿咿呜呜地,吃的正香。
王爷,臣只问您一句。蓝重羽视而不见,口中只缓缓道,您是否让散乱的民心归附,是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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