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路 作者:吃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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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鼓间,兰太后才回过味来,想必杨士诚对于这个勋贵子弟,占着吏部的实缺早就心生不满了。兰太后怒火之下摔碎了自己最喜欢的玉如意:谁家还没有点龌蹉事,杨士诚你等着。
一年最热不过六七月,可是再热老百姓们也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大江南北的农人们,顶着烈日将自己的税粮,扛着、挑着、用车推着,送往衙门或者皇仓。各地州府衙门的官吏们也打起精神不敢出岔子,这个关系到他们的前程身家。于是大树下屋檐下,或者打着伞的各级官吏,即便是满脸汗扯着嗓子没有官仪也不敢怠慢。
相对于百姓和地方官,朝廷里的官员就舒服许多。即便是上朝,金銮殿既有重檐又高大朗阔还是挺凉爽的,他们神态也多为舒适,毕竟今年没有什么灾害是个好年景。
“陛下、太后、王爷微臣要参首辅杨大人,纵容他的堂弟杨士忠违反大夏国法,占有民田一千五百亩。”都察院一个七品的监察御史出来参奏,当朝第一人杨士诚。
杨士诚自幼便是孤儿,由他二叔二婶抚养成人,和他堂弟如亲兄弟一般。兰太后就是要让杨士诚也疼一疼。
大夏律,民人家田不得过五百亩。
☆、较量
杨士诚沉沉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小御史,手持笏板出列启奏:“微臣二叔本是富甲一方的儒商,他怜惜微臣家资浅薄,于是让微臣堂弟替微臣置下千亩良田。不过微臣向来兢兢业业忙于朝政无暇经营,就托二弟代为经营。”
“代为经营说得过去,可是据下官所知,杨大人在万县还有八百亩良田。根据我朝律法杨大人为从一品辅政大臣,可以拥有良田一千五百亩,免税八百亩。”那个御史神色得意“敢问大人那一千亩可曾交税?大人名下总共一千八百亩,大人认还是不认?”
杨士诚脸色沉的能滴出水,这满朝文武有几个没超过律法规定?他敢说依他的身份算是最少的,几乎可以忽略。可是被人拿到明面上,杨士诚自然要当堂请罪。
按理他应该向摄政王季贤达请罪,可是前段时间的朝会季贤达就想夺他的权力,自然不行。兰太后更不用考虑,倒是皇帝对他一直尊敬抚慰。
“陛下,老臣有罪。万县八百亩田地,是老臣夫人用她带来的嫁妆置办。老臣一心为公竟然疏于这些钱财小事,以至违反国法请陛下治罪。”杨士诚双手抱着笏板,弯腰请罪。
季贤达背手站在台阶上,心里冷笑:倚老卖老。
李慕君坐在高大的龙椅上,面色温和:“杨爱卿为朝廷为百姓,夙兴夜寐废寝忘食,疏于家事情有可原。”
“哀家倒是觉得,杨大人乃是先帝看重的臣子,委以辅政重责,更应该以身作则。如今这样倒是把责任都推到朝政上……”兰太后不紧不慢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再开口声音是一贯的温和“既然这样不如杨大人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先把自家的事情理清楚,再来说国事如何。”
这是说自家都管不好,还好意思做一朝首辅呢。杨士诚心里冷哼一声,声音清晰的开口。
“先帝把陛下和朝政托付给老臣,陛下没有亲政之前,除非老臣身亡否则绝不敢耽误一日,以免日后无颜去见先帝。”杨士诚话音一落,撩袍跪倒在台阶下:“陛下体恤,老臣感激涕零,然而老臣是百官之首敢不以身作则?请陛下责罚老臣绝无怨言。”
季贤达面目严肃,但是背在身后的手指轻松地动了动:老狐狸,拿先帝压兰慧贞呢。
“杨大人真要请罪,也该是向摄政王季大人请罪才对,毕竟皇帝还没有亲征。”兰太后坐在金帘后慢悠悠的说道,她相信,贤达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收拾杨士诚的机会。
“请陛下治罪”杨士诚提高声音。
“既如此……”李慕君顿了一下说道“那就没收多出来的三百亩田地,另外罚俸三个月,杨爱卿服不服?”
这处罚实在不算重,杨士诚自然愿意:“陛下圣明。”
“刚才御史还曾问过交税问题,朕想杨爱卿应该都交了吧。“李慕君随意的问道,她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想……
杨士诚为官其实真心不错,除了恋权好名声喜欢结党外,处事还算公平,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可偏偏……
家里多几百亩地不算什么,一则真是他疏忽,二则朝中好多这样的,可是没交税就太丢人了。
杨士诚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半天才说:“微臣不曾管家中庶务……”
那个七品御史又站出来:“启禀陛下、太后、摄政王,杨大人万县的不曾交税,他堂弟处也只交了两百亩地的。”言下之意有八百亩漏税。
韩一燝抱着笏板垂目,他都替杨士诚难堪。想杨士诚自从金榜题名,二十多年来风光无限,被先皇赞誉看重被新皇敬重,从未有过今日之耻。韩一燝知道杨士诚不是故意要赖掉粮税,那点东西跟清名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兰太后这一招太狠了。
这个杨士诚一生中最耻辱的朝会,最后以他双倍补交所有税粮结束。
天顺宫西暖阁内,李慕君梳洗过后换上便服,坐到自己寝室外的明间炕上,依着炕桌继续看以往的奏折。
季贤达同样梳洗过换上半旧的家常衣服,过来找皇帝。看到安静依坐在炕上的人儿,他的眼里是明净的笑意。
“陛下,你太无趣了”季贤达抽走李慕君的折子。
李慕君已经懒得说他放肆,反正越说他越来劲,因此她连看都没看,另外拿了一本折子来看。
“陛下看这些有什么意思,等不到三年后陛下十八岁,就会有折子等陛下批阅,这会能偷懒还是多偷懒。”
连着两本奏折被抽走,李慕君冷淡的斜了一眼季贤达,自己走去桌边倒水喝。季贤达跟过来,从果盘边上拿起银叉子,扎了块西瓜递到皇帝唇边:“陛下吃这个可甜了。”
说完用西瓜碰碰皇帝的嘴唇,李慕君瞪他。
“来,吃啊。”季贤达好似没发现皇帝生气,举着叉子把西瓜在李慕君的唇间蹭了蹭,还试图轻轻的塞进去“来,啊~”摄政王自己张嘴示范,希望皇帝能轻启檀口。
李慕君气结,抿紧嘴唇怒视季贤达,可是人家一副君子坦荡的样子,眼神清澈明亮,神情没有一丝轻佻猥琐。
兰靖远还在殿外,就看到面向他的摄政王,手里拿着什么要喂皇帝,而皇帝大半个身子背对着他看不清神情。
季贤达眼角余光自然看到了,殿门外的兰靖远。他忽然收回叉子把西瓜喂到自己嘴里,笑眯眯的对李慕君说:“真甜,或者因为沾了陛下的龙泽才能……”
李慕君告诉自己忍耐,自己是男人不能如被调戏的女人般羞愤,其实她是矫正过往,那个男人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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